回家
作者:廉美琳   来源:宣传部    编辑:熊晓芬 李世宽   发布时间:21-03-24      点击:

思乡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我站在西安的暖阳中想着皑皑白雪的时候,我知道我想家了。终于我坐在回家的飞机上,渐渐远离了灯火阑珊的长安城。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黑漆漆的天空逐渐染了蓝,又染了紫。还不大亮的天地之间只有一小段紫粉色的云,它的两侧铺着大片的、由浅到深的蓝。慢慢的,蓝色越来越浅,橙色的光穿透层层的云,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暖暖的。飞机在云中穿行,晨光熹微,云雾迷蒙。这是我第一次坐清晨的航班,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奇妙的视角看日出。曾经遥不可及的“天庭”不再神秘,但我清楚地记着小时候的自己真的以为云上有仙人,月上有嫦娥;也曾以为天边的火烧云是他们的衣带;天降雨雪的是龙王……

我一路向北,大地一点点白了头。冬的冷气裹着归家的欣喜顺着雾似的云闯到我的心里。我回家了!

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树挂,看上去毛绒绒的,讨喜极了。我的运气不错,刚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不太常见的美景。主街的店铺门口照例摆着些雪雕,鱼和牛是今年的主角。半年没见家乡雪的我几乎天天出去玩雪,街上的灯笼渐渐多了起来,红色成了街上的主色,年味儿越来越浓了。

过年照例是要回爷爷家的。经过一片哨兵似的松林,我又看到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大片的黑土地上盖着软软的雪,偶有种了玉米的地里玉米杆孤傲地立着。远远地认出了老房子,儿时的记忆纷至沓来。那时的雪好像特别大,风也厉害,风卷着雪在园子里堆得又厚又硬,小小的我可以整个人站上去;有时候运气不好也会往下掉,站在后面的妈妈会及时抱住我,这时,我就会一脚接一脚的把雪上的硬壳跺裂,一边踩,一边笑。现在的我是再也站不上去了。

我和妹妹在院子里堆了个大雪人,爸爸把小彩灯绕在雪人上。到了大年夜,我们就伴着亮闪闪的雪人放烟花。我看着缺了住户的狗窝和空旷的院子突然就笑不起来了。

过了初三,我们要走了。

因为疫情原因,进出村的三个路口仅留了一个,我们只能绕到前街。我看着路两旁被砍光了枝杈的树觉得心里闷得慌。原本的土路变成了柏油路,原本的树苗长得高高大大又变得光秃秃。可是即使树已经不算是树,它们依旧可以给我城市里雕塑似的道旁树给不了我得归属感。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时间流逝,人和城市都在成长。成长要有一定代价,而我的代价是离开了家。但我怀念的不仅仅是温暖的房子,而是在“家”里发生过的一切和在那里等我回去的家人。

曾经,我在老屋过着房前有狗、屋后有鸡的生活。老屋里有我最无忧无虑的记忆,是温暖了我一整个童年的“家”。而有家人在的地方就不缺温暖,家人就是家。

假期又要结束了,我又要离家。好在距离带不走记忆,远在千里之外我仍能感觉到“家”在身边。

注:本文刊载于《西北大学报》第75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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