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西北大学的一堂文学课 李杜诗篇及其当代价值
发布时间:14-12-01      点击:

正如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一切文学经典也都是当代经典。经典的魅力之光,如何能穿越时空,照进现实?在西北大学的一堂古典文学讨论课上,师生们对于李白、杜甫这两位大诗人经典诗篇的当代阐释,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启示。

   

    李浩(西北大学文学院教授):我们今天讨论课的主题是:李杜诗篇及其当代价值。课前已经布置大家围绕讨论话题细读李杜作品集,刚好最近各方面都在谈经典阅读,我们以李杜作品为细读研讨对象,也算是对此热点的一个回应。现在大家根据自己的阅读感受开始发言。

 

    胡永杰(西北大学古代文学专业博士生):李白、杜甫的杰出成就是在学习、继承前代优秀文学、文化经验与成就的基础上取得的,对我们当下如何正确对待经典文化极具启示,可以说,没有对传统文化的广泛阅读、吸收与借鉴,就没有这两位在世界文化之林展示中华文化魅力的文学伟人。

 

    李白曾说过:“颇尝览千载,观百家”,“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常横经籍书,制作不倦”,“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杜甫也说过:“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窃攀屈宋宜方驾”“颇学阴何苦用心”,不仅自己努力践行,还教导他的儿子要“熟精文选理”。

 

    可见二人都是在熟读传统经典方面下过一番苦功的,有着广泛学习借鉴文化传统和文学经验的自觉意识。李白和杜甫的精神世界都以儒家的淑世情怀为主,对国家、天下具有强烈的责任感,胸怀建功立业的政治抱负。李白志在“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杜甫则怀抱“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理想,这都是儒家思想的体现。他们同时也对道家、道教、佛教思想有程度不同的兴趣,其思想体系呈现出儒释道三家互补的格局,这也是汉魏六朝以来中国士人思想构成的主要趋势。

 

    就诗歌而言,他们对传统的继承与借鉴也有很多不同。李白是蜀人,他对那里的文学先贤及其传统就继承得多一些。他说过“余小时,大人令诵《子虚赋》,私心慕之”。他的诗作中那种意气飞扬、笼括天地的精神,是有司马相如等蜀人所有的豪放雄奇的审美精神的。蜀地比较偏远封闭,受六朝文学濡染较浅,所以李白文学思想在自由独立中又有些保守复古的特点,他提倡《诗经》的大雅精神,认为“自从建安来,绮丽不足珍”,对六朝以来文学的一些新的成就和经验不太能理解和接受。杜甫继承的是主流的文学传统,他十分注重“熟精文选理”,这是作为文化最发达地区的中原一带的主要潮流。所以他对六朝、对初盛唐的诗歌经验与传统采取兼容并蓄的态度。

 

    李小奇(古代文学专业博士生):李杜谱就的经典华章是广泛汲取传统文化营养开出的诗国奇葩,华夏文明源远流长,文化积淀深重厚实,热爱本民族的优秀文化并将它发扬到极致,是李杜在唐代为我们树立的标杆,他们将汉语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激励后人薪火相传,继续开掘、继承、发扬宝贵的文化遗产,再创民族文化的新辉煌。

 

    贾晓峰(古代文学专业博士生):李杜诗歌表现的强烈的忧国忧民情怀,也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财富,永远存留在民族的记忆中。

 

    李杜诗歌都深刻反映出百姓的苦难。李白《丁督护歌》写了拖船民夫之苦:“水浊不可饮,壶浆半成土。”《古风》其十四写边兵之苦:“不见征戍儿,岂知关山苦。李牧今不在,边人饲豺虎。”《宿五松山下荀媪家》写了百姓生活之艰辛:“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有直接描写民众疾苦的诗句:“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在他从洛阳到华州途中作的“三吏三别”,充分表现了安史之乱期间普通民众的艰辛生活。《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更是把他的仁恕精神表达到极致。

 

    李杜诗歌表现了对国事的担忧。“安史之乱”前夕,两人都为国势深深忧虑。杜甫在《同诸公登慈恩寺塔》一诗中写道:“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表达出深沉的忧患之情。李白更是在北行幽燕之地中切身体会到形势的严峻,在《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写道:“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表现“安史之乱”给国家和民众带来极大的灾难。杜甫对“安史之乱”有更痛彻心扉的体认,有更深厚的忧患感。如他在《北征》中大段论述对国事的忧虑,在《悲陈陶》《悲青坂》中对战事的失利痛心不已。即使是平叛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像《洗兵马》中仍有“攀龙附凤势莫当,天下尽化为侯王”的忧虑。“向来忧国泪,寂寞洒衣巾”,厚重的忧国忧民情怀,使他成为了一个民族情感的精神符号。

 

    李杜诗歌中的忧患意识,能让我们穿梭时空,回到那个动荡的时代,在追忆中品味历史的复杂和人间的真情。同时,他们的忧国忧民情怀引起后人的不断回响,王安石《杜甫画像》中就称“宁令吾庐独破受冻死,不忍四海赤子寒飕飗”“推公之心古亦少,愿起公死从之游”。即使在千百年后的今天,仍能激起我们心底的涟漪,让我们在他们诗意的表达中体会到文学史的温度,唤起我们民族心理结构中的仁恕精神。恤民的情怀往往会转化为对国事的忧虑。李杜对国事的深切关怀,成为后人的一个标杆。每当民族危难之际,杜诗常为人们所念起。文天祥囚禁元大都后,曾集杜诗。抗日战争胜利时,在重庆的柳亚子等人高声齐唱《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他们诗歌中蕴含的爱国情怀的影响力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李小奇:李杜诗歌不仅有俯仰天地、悲天悯人、忧国忧民的大境界、大情怀,还用审美的形式传达了人类最为朴素、美好而普遍的情感。

 

    刘勰《文心雕龙·情采》中说:“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情感是诗歌的生命,唯有真性情才可以穿越时空打动读者。李杜诗歌中包含着浓得化解不开的乡思乡情,《静夜思》的清音妙律在无数人的心中播下了乡情的种子,那朴素的诗句正是安顿乡思的最好栖所。“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年轻的李白出蜀远游,故乡的水、故乡的月承载他对家乡的眷恋。他的《游秋浦白笴陂》(其二)“天借一明月,飞来碧云端。故乡不可见,肠断更西看。”还有《宣城见杜鹃花》“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摅写的是诗人晚岁漂泊秋浦和宣城时无法释怀的乡愁。“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故乡也是一生颠沛流离的杜甫永远的情结,而“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的诗句早已超越了个人情感,道出的是天涯游子月夜思乡的共同感受。对这种人类普适共通情感的艺术传达,使李杜诗歌永远焕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李杜诗歌凝聚着感人至深的人间真情,至今还是我们心头的暖阳。李白对朋友真情一片,如《沙丘城下寄杜甫》“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再如《金陵酒肆留别》“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表达的都是李白对朋友如流水一般绵长的情义。“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李白送别孟浩然时江头伫立、不愿离去的特写镜头早已定格为美丽的画面,更是深厚情谊的最好写意。“香雾云寰湿,清辉玉臂寒”“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兵燹之中杜甫担忧牵挂家人的真情千百年来依然不减其温度和浓度。“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杜甫对李白的体贴理解,也对知己的内涵做了最好的诠释。

 

    当无数人离开家乡寄居现代都市,感慨人情冷漠、人心相隔的时候,李杜诗歌所传达的人类真性情也许可以唤醒彼此人性中最为原始的情愫,呼唤着每个人内心真正的需求。故乡是永恒的记忆,真情具有最强大的力量。

 

    赵飒飒(比较文学专业博士生):我在阅读中对李杜诗歌中离别情的感受很深。“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书写出汪伦离别相送的深情厚谊。李白的拟代之作《长干行》描写妇人思念丈夫的悲楚情感。“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丈夫常年外出,妻子焦急等待,期盼早日相见。李白《春思》写道:“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这份恋人异地分居的相思愁苦之情,千古共鸣。

 

    杜甫书写离别多通过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生离死别来震撼心灵。“三吏三别”中的生离和不可预料的死别,《新安吏》中“肥男有母送,瘦男独伶俜。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送行勿泣血,仆射如父兄”等诗句,每每读来,让人潸然泪下。“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肠。”新婚作别,战争带给人民的只有巨大不幸。想起在当今世界仍处于战争中的人们,想起因战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们,我们会更加憎恶战争并祈求和平,而这也是人类一直以来的夙愿。李白和杜甫对离别这个沉重话题的不同风格的书写,现在读来仍能感觉到语言中浓重的感情。

 

    李浩点评:李杜能从传统中汲取思想的营养,学习创作的范本,这是自不待言的。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对思想传统的超越,对文学经典的突破,为唐代文学的宝库增添了前所未有的新经验,这是要特别提示大家关注的。

 

    李小奇:李白、杜甫诗歌还展现着人类与自然生态之间的和谐之美,蕴含着诗人对大自然的深情。

 

    李白诗《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壮阔之自然,《登庐山五老峰》中“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的绮丽之自然,亦有《渌水曲》中“荷花娇欲语,愁杀荡舟人”的秾丽之自然,而诗人天性热爱的是那种具有清丽秀美的自然,他总是沉醉在这样的自然中,怡然自乐。“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白云见我去,亦为我飞翻”“山花向我笑,正好衔杯时。晚酌东窗下,流莺复在兹”“桃李如旧识,倾花向我开”,明月、大山、白云、山花、流莺都是诗人无言的知己,理解诗人心中的孤独,默默陪伴左右,不离不弃。李白深受道家思想影响,道家认为人和大自然中的其他生命共同构成了大道的连续运行。李白诗中的自然常常达到物我相通、生命互融的境界,自然就是诗人灵魂止泊之所。

 

    杜甫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多以仁者的眼光充满爱意地关照自然,更多了一份人文的情怀和人情的味道。杜甫在成都和夔州居住时生活相对安稳,叙写自然多了份闲适之情。杜甫静观自然中生命百态:“信宿渔人还泛泛,清秋燕子故飞飞”“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仰蜂粘落絮,行蚁上枯梨”。他喜爱初生的黄鹅,“鹅儿黄似酒,对酒爱新鹅”,还有那“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知时节的好雨。杜甫爱怜春花,“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盛开的桃花不论深红还是浅红都是诗人所喜爱的。“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他舍不得花儿凋零,让它们商量着慢慢开放。在诗人的眼里,自然中的一切生命都自得其乐,在祥和的氛围中潜滋暗长的是生命愉悦的情思,历经战乱饱受苦难的诗人所渴望的正是这样的平静生活,能这样悠闲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赐也是每个现代人心底的最美好的愿景。

 

    李白、杜甫不仅欣赏享受大自然而且珍爱大自然,这些诗篇歌吟着自然和人类之间的密不可分的和谐关系,天人合一的美感令人无限向往。自然是我们的家园,李、杜诗歌中的自然已成为我们精神的家园,古今通邮,异代沟通,引领后人在浮华喧嚣尘世中找回宁静、淳朴和本真,借以滋润心灵,涵养情趣,以平等仁爱之心对待自然万物。

 

    李娜(审美文化史专业博士生):从人与自然之关系的角度审视李白与杜甫,其差别凸显处,当代价值亦得到清晰昭示:

 

    从某种程度上讲,李白与自然的关系更多地可以“游”字总括,而杜甫与自然之关系则更多地呈现出“旅食”“奔波”与“逃亡”的状态,一如他在《逃难》中所言:“疏布缠枯骨,奔走苦不暖”,在《夜闻觱篥》中所说:“君知天地干戈满,不见江湖行路难”。逃亡路上拖家带口时人与自然的关系,则如《发阆》中所言:“女病妻忧归意速,秋花锦石谁复数。”充满着浓重的飘零感,无根无归属的他乡之异客是没有心情去欣赏自然的。

 

    社会蒸蒸日上时的自然,和日暮穷途时所见满目疮痍之山河,在诗人们眼底、心底、笔底的姿态自是有天壤之别。

 

    没有了盛世诗人李白可以“逐梦”的时代大背景,杜甫缺少了李白走向自然山水时的上界巡游姿态,以及提升到的大化齐游的境地,而是扎实地植根于现实的泥土中。

 

    时代之天崩地裂,将杜甫卷入人生之底层,也让杜甫对战争、对民生,有着更为深切的体验,而“驱驰四海内,童稚日糊口”的“糊口”关系,则可算作他在奔波之旅中,记录出的底层百姓与自然关系的最真实的概括。而《驱竖子摘苍耳》还细致叙写采摘苍耳到洗剥、食用的整个过程,亦揭示出“富家厨肉臭,战地骸骨白”的乱世镜像。

 

    无论是杜甫对自然万物“恐有无母雏,饥寒日啾啾。我能剖心出,饮啄慰孤愁”的深情体贴;还是李白作为自然之子,在自然中的逍遥游,在长期以来人类以自我为中心,以利益为驱动,而造成的生态环境日趋恶劣的生存境遇下,在人们急急竞逐而倍感身心焦灼的快节奏生活背景下,均有助于形成具有时代价值的绿色生活风尚,为今人寻找精神家园的最终依托与归宿,从而诗意地栖居。

 

    同时从某种程度上讲,人与自然之关系,是国力强盛与人们幸福程度的晴雨表。李白是真正的盛世诗人之代表,自由随意泛览于自然,与之交融为一体,多了几分惬意。自然之于杜甫却有隔,在“望自然”的状态之下,既呈现出战乱时自然被极端破坏之景象,也书写出避地他乡时得以欣赏自然但却总在心底升腾的飘零感。而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幸福安居,不要飘零,要国家强盛,不要动乱贫穷,则是千年前并峙的两位大诗人,在自然书写的两两相对中,带给当代最重要亦真切的警示与价值了。

 

    李浩点评:常见的李杜比较容易陷于空疏空泛,李娜、李小奇的发言则从自然书写角度切入,让作品来说话,一个侧重求同,一个侧重抉异,有些新意。

 

    刘艳卿(文艺美学专业博士生):我想从绘画角度谈谈,李白、杜甫的诗均有较强的画面感,其风格若以绘画作比,李白诗飘逸洒脱、瑰奇壮伟、浪漫自由,与中国山水画的艺术精神暗合;杜甫的诗扎根现实、忧国忧民、关照民生,与中国人物画的写实传统相投。李白杜甫的诗歌为后世绘画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比如根据李白诗歌的意境,明代谢时臣绘有《望庐山瀑布》、明代吴伟绘有《灞桥风雪图》、清代石涛绘有《望天门山》、清代袁耀绘有《蜀道难》等;根据杜甫诗歌的描述,明代李流芳绘有《饮中八仙歌》,现代画家陆俨少也创作了大量的杜甫诗意山水人物画等。虽然李杜在不同的时期也分别创作过风格各异的诗歌,其画面感也不拘一格,但就总体而言,李白的诗歌更偏向于山水画的精神,杜甫的诗歌则倾向于人物画的风采。李白、杜甫的诗歌对于后世艺术创作的影响也是极其深远的。

 

    李朝艳(比较文学专业博士生):在李杜作品中亦展现出多民族间的相互交往,并体现出对多民族文化兼容并包的开放心态。两人都能以开放、欣赏的姿态包容和吸纳少数民族饮食、服装、音乐、舞蹈、礼俗等文化。如两人诗中多处描写聆听少数民族音乐。李白有“胡人吹玉笛,一半是秦声”之语,杜甫也有“悲笳数声动”“夜闻觱篥沧江上”之言。两人亦曾分别在《草书歌行》《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借公孙大娘充满西域风情的剑舞来抒发情怀。两人纳胡乐、胡舞入诗并借以抒情,无不表现出他们对少数民族文化的接受和欣赏。这种态度造就了他们在文学领域内的杰出成就,时至今日,依然有其现实意义,值得我们深思和学习。

 

    胡永杰:李杜对少数民族文化开放兼容的态度,对于今天这个全世界各民族联系日益紧密,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又碰撞冲突不断的时代,特别是在新丝绸之路经济带绾合东西方的当下,具有很突出的启示意义,值得我们反思并从中汲取有益的经验。

 

    李浩:本堂课的讨论从李杜对待传统的经典文化开始,又从他们对待异族文化收束,看来大家读书有间,读诗有心得,确实走进了李杜的作品,这是应该肯定的。物换星移,今天我们也面临着一个如何对待传统的经典,如何对待外部世界的难题。盛唐作家的作品,特别是李杜的经验或许对我们舒解焦虑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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